裴西情的脸大半都是被浴室内的水汽熏红的,迷蒙之中,连身上的皮肤也是一阵滚烫,她微垂着眼,被身后的男人压在有些冰冷的墙上。他手上的力度太大,她好几次都被带得差点倒下去,又被段枭林拉起来,牢牢搂在怀里。男人掐着她的后颈,把人拉回来,在水雾之中和她接了个吻,动作并不压抑,处处透露着强硬和不容拒绝。裴西情完全没有能够喘息的空间和机会。从头到尾都被他啃咬,唇角到锁骨再往下,每一寸肌肤都没有逃过。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这个男人平静的外表下,体会到这样不管不顾,甚至想要彻底把她占为己有的疯感,上次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男人说了句什么,人类与丧尸之间,无法共生,他却偏要共生……原本想问那句“骗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眼下的情况,她怕是连嘴都只能张着喘息,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段枭林越来越得寸进尺,掐着掌心细嫩的腰肢,不断发力。裴西情声音带着不受控制地娇柔,一直在小声地喊他。男人似乎很受用,摸摸她的唇:“再坚持一会儿。”暧昧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浴室。结束时,她几度昏厥,完全是被他扛出来的。这澡也不知道到底洗了多久,她反正就记得自己至少洗了好几次,最后淋在身上的水都从热的变成了温水。裴西情窝在沙发里看手机,本来想直接睡觉的,又觉得大白天就这么睡着了不少,等会儿她晚上肯定就睡不着了,索性看看手机提提神。这原主从末世起就带在身上的手机,也跟了她五年了,五年间都是想方设法的充电。很多时候,只有异能者的队伍车辆上,才会有电,虽然手机在末世里和砖头没什么两样,但那是野外,在基地里,还是能连上网络进行一些简单的通话和聊天的。她抱着软枕,无精打采地刷着手机。要是在现代就好了。还能看点新闻什么的打发时间。她可不想追剧。基本上随便打开一部剧,就会看见自己。有段时间,她都快拍吐了,也快看吐了。裴西情胳膊都没力气抬,反观刚从浴室里把衣服拿出去晾晒的男人,兴致勃勃地在厨房里开始生火做饭了,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无聊地看手机。手机里的东西都被她研究得差不多了。里面的聊天软件和现代的不太一样。反正她不认识,但估摸着末世前的作用,和微信差不多。随便看了看,里面基本上不是之前原主当网红的客户金主就是各种大哥的,很少有朋友。她看了一会儿,划开了最底下的一个聊天记录,进去就看到了原主和裴嫣婷的聊天内容。时间定格在五年前。可以说这五年里,姐妹俩完全就没再联系过。上一条消息还是五年前,丧尸爆发前,裴嫣婷问原主要不要回家过年。然后原主冷漠地回了一个字。——滚。裴嫣婷:确定不回来?——那不是你的家吗?还有我的位置?裴嫣婷: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的,爸爸妈妈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太不懂事了。——当然了,你是受益者,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这种话裴嫣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我要去直播了,你继续当你的大小姐吧裴嫣婷:爸妈说给过你机会,你天生不是读书的料——滚姐妹俩聊天的次数屈手可指。每次聊天裴嫣婷都在关心这个妹妹,可全篇看下来,裴西情只看出了相互冷漠敌对的感觉。她退出来,闻到了客厅里的饭菜香味,冲着厨房说了一句:“段哥……别忘了包饺子,我要吃饺子!”“已经包好了。”“爱你。”裴西情废材一样倒下来。等着他把煮好的饺子和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不想去坐餐厅的硬椅子,段枭林特意把吃饭的地方搬到了茶几。裴西情拿着筷子,不顾滚烫,率先尝了一口饺子。一边被烫得说话都说不完整,一边去拉男人的手,“……好次!真的!”段枭林被她拉在身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环上她的腰,“真的?”“相信我。”裴西情好不容易咽下去,“我做的馅绝对有保障。”牛肉芹菜馅。小白刚才直接馋疯了。段枭林也尝了一个。“确实好吃。”她拿着勺子猛吃大半碗,剩下的都进了男人肚子。看他开始认真吃饭,裴西情指着下巴,踩着地毯,懒洋洋地看他,问:“段哥,昨天晚上,你不会一晚上都没休息吧。”“差不多。”“好辛苦。”“快结束了。”他突然说:“明天晚上,队伍准备离开基地,到时候龙研会过来接你,你们先走。”“好突然。”“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了。”他道:“只不过一直在被基地的事情拖延。”“好,那我明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段枭林拉住她乱动的手,“出去以后,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尤其是去总部后。”裴西情突然顿了顿,“总部?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去……总部啊。”她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你们的最后目的地,如果是总部的话,我可能、不太想去。”主要是她没想到,段枭林竟然真的打算带她去总部。说实话,来基地,她觉得已经如芒在背,很不自在了,去了总部,更为严格繁华的地方,她完全就是一个和所有人连身体里的血液都不一样的外乡人。说外乡人,可能都轻了。有时候身体里的丧尸病毒,会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说到底,她和正常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已经无法做到,和正常人一样,能真的毫不介意。他们都可以无视,她不能自欺欺人,去了总部,她的身份更是冒险,是炸弹,随时都会爆炸。段枭林盯着她,并没有立即质问反驳,而是安静地凝视她,察觉到她内心的抵触后,才开口问道:“所有人都向往的总部,你不想去?”“不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身边空气的扭曲。安静得有些诡异。她抬起头,顶着这种氛围,还是把自己心里所想说出来:“那可以是你、是他、是任何的人的家,唯独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