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树木,黑色的泥土,像是被挥不去的黑色雾气扭曲浇灌的大地,就连天空也是毫无生机的惨灰。

    空气中弥漫着破碎的芯核与血腥的气味。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提着剑站在那里。

    他的脚下四周遍布着形状破碎的残骸,像是野兽,像是人类。

    我毛骨悚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想要找武器,只摸着了丝绸睡裙纤细的触感。

    ——啊,我这是在沈星回的梦境里。

    就连穿着的衣服,都是因为心神不宁偷进他家门而忘记换下的日常睡裙。

    说真的,如果不是那柄熟悉的光剑与他标志性的银发,我很难第一眼辨识出那背影的身份。

    目光触及那道身影之时,绝望与孤寂的残片便不由我抵抗地渗入大脑。

    我记得说明书上写了,梦里的环境与主体对客体的影响都掺杂了许多带着主体情绪的不稳定性。

    ——还是我疏忽了,我一开始设想的落地点是火锅店。我觉得沈星回这个吃货应该会在梦里出现一些较轻松解压的内容吧。我都做好准备和他一块炫火锅了。

    早知道把溯光之刃带上再入梦了……不过这真的有用吗?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道压抑的黑影迅速闪到我跟前,光剑的威压直抵头颅。

    我闭了眼,没打算躲。

    在梦境里,客体不会受到实际的伤害,他给我一剑,顶多痛一下,我就被弹出梦境。

    如果这样能让他感到爽快的话,我想,吃了这剑也未尝不可。那样我也不算无功而返。

    那把剑迟迟没有劈下来。

    我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熟悉的暗红色纹路在面前铺展开。

    银色的面具,闪烁着寒光的流苏耳环。

    ……这,不是前段时间我哄着他穿的光猎印象套装吗?虽然,颜色并不是熟悉的白蓝,而是少见的黑红。

    我深刻地记得沈星回那天垮着个小兔脸醋醋地问“光猎和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他是真的很坏心眼,明知道我喜欢脑海中与光猎印象重合的他。光猎虽然是一道神话,耐不住我能在脑子里把这段神话加工成沈星回的模样。

    只要是他我就喜欢。

    那天回去后我还被沈星回按在床上吃了两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