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的进度已经即将接近尾声,每个地区的选票其实已经偏向某一位合适的人选,但是合适归合适,投票的精英们似乎早就意识到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哪怕他们知道这位新的总统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他们也不愿意相信他有本事有能力将眼前的危机解决,像诺亚方舟那样,使这个国家重生,注入新鲜的血液。
于是在大选临近的日子里,某些候选人眼看胜卷在握,但仍然被各方面的政客以最恶毒、粗暴的语言所攻击,奚落。
在布达拉美宫的每一个家庭里的电视中,通常播放的画面是:
“我绝对不相信那狗养娘的可以带我们走出这个危机”“新的总统只会再一次将我们拖入战争的泥潭”
“转移矛盾就只能发动战争啊!你这个笨蛋……”
诸如此类的发言早已经见怪不怪。
黑泽明在享用晚餐的时候,看着电视机里面播放的内容,不禁发出了笑声。
尤利西斯也饶有兴趣地望着电视机的屏幕,以提问的口吻:你觉得这一次的选举最终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黑泽明低着头继续切割着餐盘上的牛扒:不关心,谁担任总统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们是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不过中下阶层的人士可能就会表现得忧心忡忡。毕竟换了新的总统,以前旧有的制度很有可能会消失或者改变。人总是不希望制度被改变,哪怕这些制度是好的。
尤利西斯也表示赞同:布达拉美宫一向是亲美国的政权,我们国家的位置恰巧在拉丁美洲附近,我们学习了他们的制度,渴望拥有像他们那样的发达文明程度,但是很可惜,制度可以模仿,但是实际收益却是因人而异。
黑泽明随口地说着:不过以目前来说,暂时还没有哪一套新的国家制度能比三权分立更为先进更为健全,哪怕会有缺陷,它也能保证权力的绝对均衡,并不能让一手遮天的局面出现。
尤利西斯衷心地祈祷着:希望这一次的国家选举可以为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可怜民族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冷暖气候同样会影响这个都市。
黑泽明提出了问题:你认为,将来有没有可能搞司法与立法合并?
尤利西斯好奇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三权分立变成两权分立?司法与立法并列,一起对抗行政分支这个机构?
黑泽明点了点头:我始终觉得司法与立法在互相不对抗的情况下,办事效率可以更为迅速。尤利西斯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年轻人!你的想法太危险了!最起码不应该这么想,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前卫,我不敢恭维。
黑泽明若有所思地说着:或者你说得对,我的想法太偏激了,总想摆脱现状,急于求成。对政治制度的观念是这样,对打官司处理案件也是这样。
尤利西斯这时候才想起来:对了,玛丽亚那宗案件怎么样了,你有信心吗?
黑泽明苦笑着说:一般般吧,其实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
尤利西斯皱着眉头质问着:上一次你明明向我保证过,只要我出庭作证,就一定可以成功地将他入罪。好,我答应你出庭作证,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信心了?你会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呢?我这一次可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来跟你赌这一把,你可别害我输得一塌糊涂了。
黑泽明这下子可不敢乱来了,只能低声地迎合着:总之我答应你会尽力处理该案件。
尤利西斯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这么含糊其辞地应酬下去: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控方到底出了哪些问题让你这么没有信心?
黑泽明带着笑脸,还想着敷衍下去,可是很快他又放弃了挣扎,一脸深沉地陈述着:其实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是非常不乐观的,就算我们可以证明你看到过玛丽亚的尸体的确出现在浴室里,那也只能证明玛丽亚已经遇害或者死亡,并不能证明玛丽亚就是谬罕默德杀的,哪怕他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也有对玛丽亚使用过度暴力的历史,但是这些只能作为一种参考上案例来处理。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亲眼目睹谬罕默德杀人,这对于辩方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论点,因为她可以死咬着这个疑点不放,直到说服陪审团为止。这个就是控方目前遇到的最大障碍,如果无法冲破这个难以估计的障碍,我相信,都很难令被告入罪。很简单,我们没有办法说服陪审团相信,玛丽亚就是被告所杀。尤利西斯一下子便变得激动起来:你们控方当初不是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才会落案起诉谬罕默德?怎么现在的司法部门可以随便落案起诉一个人,完全是基于一些片面的证供就可以起诉了?然后还找我出庭作证,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跑出来指控她,你居然现在才来告诉我,有可能无法入他的罪?
黑泽明只能尽量劝他别太激动:我们目前的确处于下风,别担心,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还欠一个非常关键的证人,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关键的证人,就一定可以入他的罪。
尤利西斯捂着嘴巴,尝试令自己冷静下来:好的好的,我不跟你计较,既然你说本案还差一个很关键的证人,这个人是谁,我们要去哪里找他。